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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无决心搞一辈子自己民族的东西
张越男第一次和周总理见面,是上世纪50年代初。
那时张越男刚刚从朝鲜前线调到总政文工团,战争的硝烟在张越男身上还留着深深的印迹,黑红红的面庞,圆乎乎的头上扎两根小辫子,用同志们的话说,“土里土气的”,是个极普通的合唱队员。
一天,周总理来到排练场,他一进门,排练场的气氛马上就活跃起来,很多老同志都拥到总理身边,请总理跳舞。当时张越男是第一次见周恩来,心里还真有点害怕,总是躲在后边。周恩来先后和几个人跳,一会儿换一个同志,还不断地询问:“还有谁没跳啊?”
张越男见大家都那么毫无拘束争先恐后地和周恩来跳,就鼓足了勇气说还有我,周恩来笑着说:“快来啊!”跳时,张越男的心怦怦跳,手直冒汗,生怕踩了周总理的脚,周恩来发现她很紧张,就一边跳一边和她聊天,问张越男多大了,什么时候参军,什么地方人,叫什么名字,张越男一一作了回答。当周恩来听到张越男说出自己的姓名时,朗朗地笑着说:“嗬,好厉害,要越过男同志。”张越男告诉周恩来:“因为旧社会重男轻女,我父母是知识分子,为了反封建,就给我姐姐取名叫超男,我叫越男,要是总理觉得这名字不好,我可以把男字改为困难的难,音同字不同,意义也不错……” 张越男竟滔滔不绝地讲起来,早把刚才的紧张忘光了。
周恩来说:“嗯!名字很好,有纪念意义,不用改。”
为了贯彻执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文艺方针,总政歌舞团成立了民间歌舞队,由陈其通、时乐具体领导。张越男调到了民歌演唱组。经过紧张的学习、排练,不到半年时间,大家就编排出一台晚会,请周总理来审查,周总理给予了充分肯定,并说要接受观众的考验。
这时正赶上第一届全国音乐周在北京召开,张越男参加了在中山公园音乐堂的演出,没想到观众是那么喜欢张越男的节目,她在河北梆子《大登殿》的演唱中,两次赢得观众热烈的掌声。演出结束后不久,周恩来在排练场接见了演员。周恩来很兴奋,鼓励大家,并把张越男叫到身边说:“很好,你有无决心搞一辈子自己民族的东西?”
“我有决心,也有信心。”
周恩来满意地点点头亲切地说:“要刻苦学习,广泛吸收,谦虚谨慎,听专家的,也要听工农兵的。”
在周恩来的关怀支持下,张越男经常参加接待外宾的大型演出。她的表演得到中外艺术家的好评。原苏联指挥家杜马舍夫曾和中央乐团同志们说:“你们整天说意大利发声法,总政歌舞团女高音张越男就是典型的意大利发声法,你们可以去听听。”
有《柯山红日》和《文成公主》两台戏,我在国际上就好说话了
为了迎接国庆10周年,张越男被调到歌剧团参加大型歌剧《柯山红日》的排练。这个戏主要反映西藏少数反动上层人物,在敌特煽动下搞叛乱,我军坚决执行党的民族政策,团结广大西++民群众,和西藏多数拥护党的上层人士一起,平息了叛乱,解救了人民群众。当时国际上一伙反动派利用西藏事件,掀起了反华逆流。周恩来看过戏后高兴地说“北京有《柯山红日》和《文成公主》两台戏,我在国际上就好说话了。”他还对剧本提出许多改进意见。他说:“黄英(解放军医生,由张越男扮演)最好不要死,她一死,最后欢度胜利,人民群众都欢快不起来了嘛!让她负伤好不好?”周恩来又以商讨的口吻与作者说:“第五幕剧情很紧张。藏族姑娘卡玛与未婚夫的大段爱情戏应删减,因为这时观众心急如火,敌人已经叛乱了,观众关心的是赶快给解放军送信,顾不及听他们谈情说爱。”剧作者接受了周恩来的意见。事实证明周恩来总理的意见是正确的,这些意见充分体现了观众的心理要求,是合乎艺术规律的。
《柯山红日》的演出,在社会上引起很大反响,周恩来很高兴。当时周恩来要到缅甸访问,临行前,他特意委托邓颖超把《柯》剧的编导、团的领导及主要演员请到家做客。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一辆大轿车把《柯》剧的同志们接到了中南海周总理家,邓颖超慈祥地告诉大家:“总理看《柯》剧后回到家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拉着我的手在屋子里跳了起来,并嘱我一定把大家请到家,用自己的工资请大家吃顿饭。”
在亲切气氛中邓大姐还问几个主要演员多大年纪了?什么时候参加革命的?当听说张越男12岁参军时,邓颖超点点头说:“你们都很年轻,是我们党自己培养起来的。”邓颖超一边说一边给大家添菜。家宴很丰富。她说:“你们一定要吃好,不然,我就没法向总理交待了。”
当时和大家一起吃饭的还有阳翰笙以及金山、孙维世夫妇和他们的小女儿兰兰。邓颖超的款待使剧组的同志们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愉快、放松、坦然、舒畅。正在这时,工作人员告诉邓颖超:“总理从缅甸来电话了。”邓颖超起身去接电话,很快回来高兴地向大家宣布:“这是总理外出报平安的。总理参加了泼水节,身上虽泼了点水,但没感冒;上次去缅甸也是参加泼水节,只带了一双鞋,鞋湿了,没得换,只好向大使馆同志借了一双穿,这次让他多带了一双。”
当同志们问到周总理健康时,邓颖超说:“都很好,就是工作忙,接待外宾多,宴会多,有时谈话时间长,出进不方便经常憋尿,膀胱有点毛病。”
饭后,邓大姐领大家在院中散步,一出门就叮嘱几个演员:“把围巾围好,要保护好嗓子,别着凉。”望着邓颖超关切的目光,演员们赶紧将围巾围好。邓颖超边走边说:“这所房子是我和总理住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其次就是延安了。这里经过几个朝代,工作人员几次提出要修一下,总理就是不批。总理还让我告诉你们:‘要写井冈山,它是毛主席亲自创建的第一个革命根据地,在全世界是有影响的。’”当时陈其通就表示一定写(不久总政话剧团就排练演出了《井冈山颂》)。
那就去参加大歌舞吧
1963年我国遇到了特大洪水,总政歌舞团以此为背景创作了大型歌剧《缚住苍龙》。
一天周总理见到张越男问:“张越男,干什么呢?”
张越男说:“排一个歌剧叫《缚住苍龙》,剧本还在修改。”过了一段时间,周总理又问:“缚住了没有?”
张越男说:“还没有。”
周总理点点头说:“那就去参加大歌舞吧!”
很快张越男和张海伦就接到《东方红》大歌舞办公室的报到通知。当时的导演团成员听了张越男演唱后立即决定让她到排练场参加排练,导演是北影的孙静,她拉着张越男的手对大家说:“这是周总理给我们推荐来的张越男同志,她和李光羲同志担任《松花江上》的领唱,让我们大家用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张越男深深向同志们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心情激动得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从此,张越男带着周总理的信任和期待,在同志们支持下,如泣如诉地唱着:“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东方红》大歌舞是在周总理亲自领导关怀下产生的。它是一部史诗性的、形象生动的党史教材。张越男永远忘不了周总理为全体演职员工做报告的情景,他一口气讲了将近7个小时,讲党的历史、党的“三大法宝”,没讲一点自己。最后离开讲台时,他嗓子干了,走路也有点趔趄。
当时担任独唱的演员都是各单位的主要演员,唱好自己的歌就没事了,但舞蹈队和表演唱的同志,一个人要演几个角色,脱掉这套衣服,马上换下一场衣服,几乎人人需要赶场,于是参加演出的独唱演员就主动担负起叠衣服的任务,叠好的各种衣服按场次摆放整齐,演员只要按顺序穿就不会错了。
前台合唱队和乐队同志,一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不能动,为了保证当晚演出,他们白天都不敢多喝水。有几次外宾向周总理提出要参观后台,周总理要求大家,演完后5分钟必须全部撤离舞台,后台一人不能留,同志们照总理指示办了。外宾到后台非常惊奇,几千人怎么一下都不见了,上万件衣服,那么多道具,像小山似的布景,摆放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每个房间、每条走廊打扫得干干净净。外宾非常赞赏,周总理很满意,演出的同志们听后也很高兴,应该说这是在周总理领导下创造的奇迹。
要一专多能,不要分工太细
在十年浩劫中,张越男和文艺界其他同志一样,也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运动一开始,大字报就铺天盖地而来,什么修正主义黑苗子黑尖子、文艺界资产阶级路线的吹鼓手、黑党员……面对这一切,张越男迷惘、困惑,但有一点心里很清楚,自己不是黑党员。
有一天,周恩来总理接见文工团两派群众组织的头头,让大家联合起来抓革命、促生产,并批评了+++行为。就在这次接见中,周恩来总理又问到了张越男,虽然有些头头千方百计封锁总理谈话,但周总理的亲切关怀,还是通过各种渠道传给了张越男。听到周总理对自己亲切温暖的关怀,张越男哭了,哭得很伤心,很委屈,就像迷路的孩子找到亲人一样,激动不已。
当时的文工团,不只进了军管小组,还进了工宣队。在一群别有用心的人的把持下,大批老同志调离北京,张越男被派到托儿所当阿姨。那时,人心惶惶,大家随时准备接受军管组或工宣队的人谈话,总政文工团面临解散的危险……就在这关键时刻,周恩来总理挽救了大家。那是在一次国宴后,周总理把当时在大会堂当服务员的、家属在总政歌舞团的小张叫过去问:“总政文工团现在忙什么呢?”小张坦诚地对周总理说:“军宣队和工宣队天天找人谈话,有大批老同志被调走,包括‘三八’式老同志在内,谈话后限三天离开北京,不少老同志天天流着泪到车站去送人……”
周恩来一听非常气愤地说:“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总政文工团不是斗、批、改单位,很多老同志都是艺术骨干,不能随便调走。”随后他说出一大串老同志的名字,其中有张越男、寇家伦、张文明、徐有光、苏盛兰、左哈拉等等,周恩来明确提出这些同志不能走。小张回到家把这一消息传给了文工团,当时大家正集中办学习班,同志们听后热泪盈眶,激动万分。军管组乱了手脚,这才把总政文工团的部分老同志保留下来。
1973年,总政歌舞团在人民大会堂演出,招待外宾。演出结束大家正准备从东门乘车,忽听身后传来周恩来总理的声音:“前边是总政文工团的队伍吗?”大家回头一看,是多年不见的周总理,都停住了脚步,拥过去把周总理团团围住。周恩来没见到张越男,就问:“张越男来了吗?”
张越男挤到周恩来面前,又兴奋、又激动,握着总理的手,百感交加,说不出一句话。周恩来问大家来干什么,他说他刚开完一个会,没能看演出。他问到左哈拉多大时,左哈拉说:“老了。”总理双手在胸前一抱仰面笑了,那笑声还是那么亲切:“三四十岁算什么老嘛!”一句话引得大家都笑了。
周总理这次指示大家:“两个团(指歌剧团、歌舞团),可以联合演出,要一专多能,不要分工太细。”团领导对周恩来总理指示连夜进行了研究落实。此后,总政两个团经常协作演出。在军内外产生很大影响。不管是顺利时,还是在逆境中,正是因为有总理的关怀,军队这支文艺队伍,始终坚守在党的文艺阵地上。
我们早就认识了
1974年,为纪念红军长征40周年,驻京部队各文艺单位在北展剧场举行了联合演出。周总理秘书给总政文工团打电话说:“总理今晚要通过电视直播观看你们的演出。”大家非常高兴,但同时也增加了几分忧虑:是不是总理身体有些不舒服?否则他老人家一定会到现场来的。听到大家议论,张越男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尽管这样,大家还是认认真真地工作。这场晚会除了战友歌舞团重排的《长征组歌》,还有一部分新创作品。
张越男格外激动的是她今晚要唱《井冈山颂》。十几年前邓大姐就转告了周总理指示:“要写井冈山,这是+++主席创建的第一个革命根据地……”这些话张越男没有忘,唱“井冈山”成为她多年的心愿,如今能完成周总理的嘱托能不高兴吗?所以尽管这首歌从拿到曲谱到与乐队合成排练演出,时间很短,但张越男有一颗如饥似渴的追求之心,很快就达到了演出水平。周总理虽然没坐在观众席上,但他老人家在屏幕前,张越男心中默默祝愿着,祝愿周总理早日康复。可是万没想到这是周总理最后一次看演出。
1975年四届人大会议召开,周恩来再次当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当时会场上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周恩来几次向大家致意,掌声越鼓越热烈,总理不得已用双手向同志们示意安静,掌声才慢慢平息下来。
在主席团会议上,张越男见到了周恩来,他老人家和代表们一一握手,当与张越男握手时,张越男见周总理消瘦了许多,虽然还是那么亲切、随和,但仍掩盖不住身体的虚弱和疲惫。张越男一阵心酸,眼泪夺眶而出,有人在旁边说:“这是张越男。”
周总理微笑着对张越男说:“我们早就认识了。”张越男哽咽着说了一句:“总理您要多保重。”
周总理点点头就把视线移到了其他代表身上。没想到这是张越男最后一次见总理。
1976年1月8日,周总理逝世,噩耗传来,总政歌舞团的同志们禁不住放声大哭。那是张越男生平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心碎,真觉得天塌了,憋闷得喘不过气来,在向周总理遗体告别时,张越男晕倒了。当张越男醒来时是在北京医院的急救室里,总政歌舞团卫生所长邢金素告诉张越男说,周总理的灵车很快就要走了,张越男急忙扶着她向医院大门口走去。他们上了一辆大轿车,上面挤满了周总理曾抚养过的烈士子弟,个个都成了泪人,惊天动地的哭泣声装满了整个车厢。车缓缓向八宝山方向驶去,张越男不停地在呼喊:“总理啊!您别走,您别走啊!人民需要您。人民离不开您啊!”可总理还是走了……
不!周总理没有走!周总理在中国人民心中永远活着,在千百万人民心中永远活着,总理留给我们的精神力量,将永远激励我们,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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